自然与人性的追问

【名家】

自然与人性的追问

——曹晓凌的笔墨情调

三十多年来沉浸在光怪陆离的艺术世界里，线描与块面的勾抹、彩墨与宣纸的交汇、古意与时代的融合以及山水与人文的碰撞，曹晓凌用笔墨挥洒出西部戈壁沙滩的浑厚风情，呼唤着古代先贤的文人特质，考问着国家近现代化的民族精神。

曹晓凌是媒体人，他的工作虽然是与文字打交道，却在繁琐的文学语言中找到了绘画艺术的真谛。

在曹晓凌的人生中，文学语言和绘画语言是他表达艺术理想的不同方式。曹晓凌告诉记者。他在词语的巷道里行走，在生活中兼修，他的大漠苍山、疾风烈日以及鲜活的先贤和与时俱进的人物，在他的笔下开辟出了另一番“艳阳天”。

曹晓凌的绘画创作都是从最原始的自然气象中孕育而来。尤其对于西部的荒漠风光，曹晓凌用艺术化的语言表现出了独特的视角，在他的水墨山水作品中，最多的便是关于古老苍凉的西部丹青，那些零散的劲草、粗糙的砂砾、空旷的沙漠、澄澈的湖泊等稀疏物象，在宣纸上得到尽情的释放。

正是由于这片原始宽博的西部风光，他创作山水画常在粗放与精细之间，从抽象到具象、从心象到意象进行墨色的共舞，淋漓尽致地体现其致广大而尽精微和稳健深厚、新变不穷的艺术追求。

在《旷野召唤》中，曹晓凌运用彩墨画的笔法，在水墨和色彩的“重组”中进行块面化组合，由近及远的水冲墨染使得山峦极富立体感，尤其中间画面所采用赭石红勾抹出的凹凸不平的石块，在光与影的交融中充分表现了西部经过风蚀水蚀后的独特地貌。纵横沟壑的西部容貌透过富有张力的笔墨语言更显雄浑大气，给人深邃旷远的震撼之感。

曹晓凌的山水和人物如同水乳般交融，相互补给：西部山水创作中的水墨实践在写意人物里得到淋漓尽致的运用，人物画的线条、块面等变化多端的要素也在山水画中有所呈现，这些共同构成了他在艺术上的绘画技法和审美体系。

在曹晓凌的文人画作中，《三苏图》《东坡泛舟图》《板桥吟竹》《竹林七贤图》等写意人物画多以古代的人文情怀见长，他娴熟地运用水墨技巧和灵动的意笔线描，寥寥几笔，古代文人隐士的形象跃然纸上。

“传承是源于传统文化的母体；变进是人类文明进程的使然和变进时代的必然；而超越绝不等于超离，那会失意丢魂。”曹晓凌说。他的笔墨总是在不经意间凝聚着悠远的古意，在时代的驱动下渗入超乎物化的自由真实的生活场景，给人含蓄而深远的丰富内涵。

曹晓凌一直强调契诃夫“生活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这句话对他的影响，现实题材成为他绘画人物的记忆刻度。在曹晓凌的眼中，如果西部雄浑的山川是“天”，那么农村田野中被遗忘的乡情便是“地”。

《乡韵铿锵》是曹晓凌童年记忆在墨色中的留存。他用俊朗的线条刻画出几位不同姿势的人物形象，有硬汉、妇女、老人等。他以最朴素的中国农民为创作主题，以最简单纯粹的劳动作为背景，不仅构筑了当时的民俗风情，更以现实的视角绘画出阶层所处的时代风格和面貌。

曹晓凌的艺术创作中并不独有诗意化的宁静生活，荡气回肠的生命之歌也在他的笔墨中回响。几十年来，他创作了多幅军旅题材的人物画作品。《酣声·鼾声》画面中呈现的是解放军和武警战士在湖北鄂州梁子湖抗洪救灾的紧急场面。在被冲垮了的河堤旁，几天没有睡觉的救灾战士们脸上显得颇为疲惫。独特的生活细节赋予了整幅画面思辨性的色彩。他以书入画，用流畅灵动的线描勾勒出人物的外在形象，从人物的动作、神情和聚散等角度挖掘出其内在的精神内涵，将心理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关于美的事物，曹晓凌从不吝啬笔墨的表达，而在其所延伸的审美效应中，却蕴含着生命的价值和人性的关怀。“文学艺术说到底，是从事人性的学问，或者说是人性美的学问。”曹晓凌说。

无论是对文学的写作，还是对自然和人物绘画的描墨，曹晓凌在他的文艺世界中始终践行着大漠荒原的自然本真和大千世界的人性本质，人性不灭，文艺不死，这是他在绘画上的墨色律动，也是他追求理想的永恒主题。

（邵妙苗赵艺瑶）

—曹晓凌—

1958年生，中国美协会员，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湖北大学特聘教授，湖北省国画院院委、专业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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