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绿皮火车

记忆中的绿皮火车

■ 王建文

那日，我驱车前行在探望友人的路上，偶遇绿皮火车，不禁勾起我对绿皮火车的思念。那漫长的记忆里，我不知多少次爬上山头，坐在山头上看过往的绿皮火车，成为我童年里最大的乐趣。

站在山头上，听到绿皮火车的鸣笛声，远远望去，只有十几节车厢由远及近开来的绿皮火车，行驶在乡间麦田里，就像一只深绿色的大蝗虫。那一排排的窗口，就是蝗虫肚子上的虫斑花纹。

绿皮火车来的时候，我们就跳着、叫着，希望它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那些上了学的大孩子们就一个劲儿地笑我们。他们说：“这叫客车，能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有有钱人，才能坐这种叫客车的火车，或者是考上大学的人，才有资格坐这种绿皮火车。”

“绿皮火车”这四个字，就带着高贵和有钱人的感觉，进入到了我幼小的内心世界里。

在临上学的那个春天里，我们带着找来的旧钉子，一起出发到那个有铁轨的地方，整整走了半个上午。按照大孩子的指点，我们把铁钉顺着火车来的方向放到铁轨上，然后躲得远远的。

绿皮火车过来了，我们静静地待着，捂着耳朵，火车驶过时那“咣当咣当”的声音震耳欲聋，那窗口后边是一张张黄色的脸和黑色的眼睛，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我们这一排人。但这只是一个瞬间，火车几乎是一眨眼就穿梭而过。我们大呼小叫地找回自己的铁钉，这些铁钉，都顺利地变成了一把把薄而锋利的小刀。

上学后突然就长大了，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去看绿皮火车了。在我背乘法口诀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冒着蒸气的黑皮火车车头了，取而代之的是据说叫内燃机车的东西，这种机车再也不喷出蒸气了。之后初中、高中、考大学接踵而来，让每一个孩子目不暇接，疲于应付。

在高考结束要远离家乡到几百里外读书的那天，我们相约去看绿皮火车，可惜它却永远地去了。我们原以为，它会一直在那里跑来跑去的。可它消逝了，一辆比它大一圈的明红色的客车，取代了它。

在你以为它们会一直存在时，有一天，它们却悄然逝去了。随着高铁、动车的出现，很难再找寻到绿皮火车的影子。

冥冥中似乎也有注定，居然，我还是与绿皮火车相遇了。岁月匆匆，有些永远去了，有些又不期而遇，人生的悲喜，何尝不是这样？

（作者单位：山西省太原市政府采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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