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 家

【人间百态】

搬 家

■ 齐小乎

不久前有一则消息，提到杭州一对小夫妻退租时将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此举赢得一片点赞，同时也引发了一片热议，更多的是这样的讨论：你搬家时会把原来的房子打扫干净吗？其中不乏这样的评论：有格局的人不会表现得太差。

说来也巧，前不久恰好也帮同学搬了一次家——他们卖了房，租了一处上下班比较方便的房子。其间的所见所感，不少。

同学总是爱替别人着想，说搬家公司的车约的是下午一点，我一点半到两点间过去就好，新房主到时也会过去办交接，交接完我和同学再一道去新房。

从月坛到立水桥二十多公里路，觉得一个小时够了，但依着导航行至半路心中已开始自责：本是去帮忙的，干嘛要卡时间！还好很快就到了，但见搬家公司的车已停在楼下，车里也已装了近三分之一。上楼进门，除了地上装好了的箱、包，屋中的家具、窗帘、洗涤用品甚至一些大小摆设，整齐有致，看上去哪儿像搬家，倒像是出趟门儿而已。洁净的地面、桌椅、水池，凉台上洗得洁白的床笠还有些潮湿地挂在衣架上……“这些东西新住户想要的话就都留下，反正我们租的新房家具都是齐的。”同学指了指屋里。没多大会儿，所有箱、包都搬下了楼，她又洗净拖布把屋里四周拖了一遍。

这期间房屋中介公司的人也早就到了，不停地联系着新房主，电话那边说快了，也就十多分钟了，可一等又是半个多小时。

新房主总算到了。

从虚掩着的门外，先跑进来一只小狗，围着我们又闻又叫跑个不停，稍后，一路叫着小狗昵称并评点着周围环境的两男一女新房主走进门来。一位几乎没表情地说了句什么大概算是打招呼了，另两位则四处“检查”起来，但似乎独独不见自己脚下、身旁的清新整洁。忽然，女士指着窗台上放着的两个瓷坛，话还未说小狗已飞跑过去试图抓上一把。“那是干什么的？”“挺好看的，留给你们可以插花呢。”

“这冰箱里面还有东西呀！”“是专门留给你们的，有啤酒、鸡蛋和一个苹果。”“不要不要，快都拿走吧。”“都是刚买的，天热啤酒是凉的。苹果我们带走一个给你们留一个，平平安安的意思。”“鸡蛋不方便拿就算了，啤酒拿走。”

“拿过来我们带走!”我已有些看不下去。

回望一下曾经的居所，和新来的主人道别，一切似乎都已是多余的了……开车驶出三十多公里，一路我们几人竟无一句说到刚刚的经历。

到了距离南四环不远的新居，搬家公司的师傅等不及早将东西卸到楼下走了，而迎接我们的新居，竟是一片狼藉。

房屋中介一再做着解释：上一家房主的孩子把床踩坏了，有线电视链接有问题……这还不包括地上撒的污渍，以及桌上、柜子里、窗台边散乱着的废弃的玩具、餐盒、饼干桶……

还是不久前，一篇《一个中国人买了英国老夫妻的房子，搬进后惊得说不出话……》的文章也在网上广为流传，两位外国老人处处替他人着想的行为同样令国人大为赞叹。如今，国人生活越来越好，已经开始有了讲质量、讲素质的诉求，人人都希望自己的住处环境好、生活环境好、工作环境好。但环境究竟是什么？是树木、花草，是天空、云朵……但又有多少人，在用心去品味自然环境的时候也想到过，环境，还是付出、体谅、担待、善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与人交往的氛围。“山水有灵，天人和一”，国人自古就认识到人和自然界、人类和环境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关系，其实，人与人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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