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与争鸣】
探索智能化采购新路径的思考
■ 姜海军 陈强兵
2000年9月，财政部颁布实施第一部《政府采购信息公告管理办法》，明确政府采购信息公告是指将应当公开的政府采购信息在报刊和网络等有关媒介上公开披露。2000年12月，由财政部创办中国政府采购网，标志着中国政府采购信息发布进入网络时代。起初，政府采购主要依赖纸质文档和人工操作，效率低下。随着计算机技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政府采购开始逐步引入信息化手段，提高了采购效率。可以说，我国政府采购信息化历程经历了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的发展过程。
近年来，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变革，政府采购信息化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各地纷纷建设政府采购信息化平台，实现政府采购全流程电子化运行。然而，在推进过程中仍面临一些挑战，如传统采购法律法规与信息化发展的不适应等，需要进一步完善和创新，推动政府采购信息化朝着更加先进、透明、高效的方向发展。
对比分析传统采购与智能化采购
纵观传统政府采购流程，笔者认为，存在以下五方面问题：一是采购流程繁琐，审批周期长，导致采购效率低下。二是传统采购方式往往涉及较多的人工操作和纸质文档，增加了管理成本。三是透明度不足，采购信息缺乏沟通与共享，公开程度有限，容易引发质疑和投诉。四是传统采购方式在监管上存在较大难度，难以全面、实时地掌握采购活动情况。五是采购范围受地域限制，难以充分利用全国范围内的优质资源。
智能化政府采购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一是通过自动化和标准化的流程，可以显著缩短采购周期，提高整体采购效率。二是能够有效减少纸质文档的使用和人工操作的时间消耗，降低管理成本。三是采购全流程在线记录，确保交易的可溯性，有助于防止腐败和不公平交易。四是运用大数据和智能化系统，有利于加强监管，全面、实时地掌握采购活动情况。五是通过数据分析和智能决策，实现政府采购资源的合理配置，提高资源使用效率。
迄今为止，全国各大政府采购平台的信息化主要实现了纸质材料到电子材料的转变，信息公开从报刊到各类网络的传播，开评标过程也从纸面搬上了计算机屏幕。但总体执行仍需全程人工实现，智能化程度实质上较低。笔者认为，真正实现智能化的政府采购系统应是从需求提出、预算申报、预算审核批复、计划实施、任务下达、采购执行、合同、履约验收等重要环节全过程数据链贯通，并实现数据同步与流通。客观数据和信息应由系统记录后，全过程同步并不受人工干预和影响。依据现今技术，智能化政府采购已经可以有实质性的解决方案。
智能化采购面临的挑战
运用科技手段打造智能化政府采购模式，无疑是提升政府效能、促进公共资源高效配置的重要途径。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飞速发展，技术层面已经为智能化政府采购提供了坚实的支撑。
然而，任何技术的发展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阻力，智能化政府采购同样也面临一些挑战。一是系统集成与兼容性。智能化采购系统需要与现有的政府采购系统、财务管理系统等进行集成，确保数据的互联互通，但不同系统之间的集成和兼容性问题可能增加实施难度和成本。二是法规与标准建设滞后。现有的政府采购法规和标准可能尚未完全适应智能化采购的需求，需要加快相关法规和标准的建设。三是数据安全与隐私保护。随着智能化采购系统的广泛应用，如何确保采购过程中涉及的大量敏感数据的安全，防止数据泄露成为重要议题。四是技术成熟度与稳定性。智能化采购系统依赖先进的技术支持，但技术的成熟度与稳定性直接影响采购活动的顺利进行，需要不断投入资源进行技术升级和维护。
智能化采购的研究方案
一是建立政府采购基本市场的大数据平台。需求提出的难点在于明确采购目标和需求，即采购人需先明确项目目标，确定拟采购的标的及其需要满足的技术、商务要求。这些内容的提出必须进行市场调研，即采购人需要组织相关的调查和分析，了解相关产业发展、市场供给、同类采购项目历史成交信息，以及可能影响供应商报价和项目实施风险的因素。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采购人需要制定详细、明确、合规的采购需求，包括技术要求和商务要求，并确保这些要求客观、量化指标明确。而市场数据的建立在最大程度上给予采购人提出需求的依据和来源，同时也为供应商提供真实准确的投标数据提供保障。
二是实现政府采购基本信息的数据贯通。当前采购人、监管机构、交易平台等各方主体因信息化发展历程形成了各种形式和样式的管理系统，其中数据关联性和同步性难以统一实现。笔者建议，整合分散的政府采购信息系统，建设统一的电子化政府采购管理交易平台，实现政府采购交易信息共享和全流程电子化操作。通过预算管理一体化系统与政府采购信息公开平台的数据连接，实现数据互联互通，实时推送采购意向、邀请，提升便利度。优化政府采购流程，完善交易系统相关功能，实现政府采购全流程在线网办，提高服务效率和监管能力。
三是提升计算能力。如果仅仅实现纸面数据和材料转移到云存储，那就不能称之为智能化。脱离客观数据仍需人工操作和计算的过程，可以称之为初步智能化，如算盘进化为数字计算器，但智能化的核心在于计算。笔者认为，计算是智能化的基础，涉及数据的处理、分析和应用。在智能化的发展过程中，计算能力的提升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现阶段，尽管AI技术和图像识别技术正在疯狂进化，其识别能力甚至可以超过大部分人类。但政府采购是一个严谨、严格、不容出错的过程，在识别技术没有达到100%的情况下，政府采购的法律法规是无法依据计算机进行识别性判断的。因此，现阶段不能直接依赖设备识别纸面文件、材料进行“主观”判断。换言之，解决现阶段的智能化目标，应当对可数据化的客观内容先实现计算，如公开招标、邀请招标、竞争性谈判等不同采购方式的使用情况及金额占比，以及供应商的参与度、中标情况、合同金额等。
四是准备好实现智能化计算所必需的素材。鉴于实现数据计算必须得先有数据，采购需求或者采购文件应先一步实现数据化，即将其中涉及的客观内容以数据条目的形式编制成应答源。换言之，采购平台要支持采购需求或采购文件以逐条数据和表单形式进入交易区，供应商的要约可以对应地以数据和表单形式进入应答区，形成最低颗粒度的逐项对齐。在对供应商要约的审查上，原本可以拥有极大客观素材的内容，目前却受到法律法规和政策制约，反而成为智能化的阻力，如供应商的基本资格由市场监管部门提供数据、供应商信用信息由信用查询来源提供数据、企业类型由工信部门提供数据等。数据的打通和共享是实现智能化政府采购的必要条件，故需要加快相关法规和标准的建设，确保智能化采购的合法合规性。
五是AI技术辅助。真正实现智能化的政府采购，不仅仅是数据的填写和计算，更在于数据的整理和客观应用。比如，将混乱文本的内容逐项填写进智能化系统的对应表单，并保证其合法性；将指标对应应答到需求的对应项中等。AI技术可以快速、准确地处理大规模数据，进行信息抽取、分类、挖掘和分析，显著提高数据处理效率，还可以实时监测和分析数据，及时发现潜在风险和异常情况，提高监管效能。换言之，AI的出现免除了人工逐项梳理客观数据并逐一应答的过程，不仅能够提高效率，而且也能够避免人工填写操作的纰漏和干预。
六是改变传统思维，推动评审专业化。当前，评审工作往往是评审专家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审查供应商资格、资料、符合性、比对内容、统计数据等，而这些其实可以由机器来完成。同时，需要体现专家专业性的工作环节，往往以轻描淡写的方式，随意给予主观分就算完成工作。笔者认为，政府采购应当充分发挥专家的专业能力，对其中需要专业判断的内容投入主要精力，而不是忙于翻阅几百甚至几千页的文件，统计核算供应商有多少个证书、多少个承诺。在笔者看来，实现评审专业化还需要一个必备条件，就是采购文件的标准化。标准化采购文件的本质在于法律法规的实体化和具象化。鉴于地区和级别等因素，各地对政策法规理解不尽相同，故各地编制的采购文件也是“风采各异”。随着供应商法律意识不断提高，质疑投诉的数量也在逐年增长，主要包括采购文件具有倾向性和排他性、评审过程存在违法违规行为、采购结果不公正等。而标准化采购文件可以将采购程序严格规范化，减少主体矛盾。当程序严格规范统一时，专业岗位上的人才能更好地做专业的事。
七是建立有效协调机制，并在制度层面上进行相应变革与调整。智能化政府采购模式的推进涉及多个利益相关者的协同，包括政府部门、供应商、第三方服务机构等。因此，需要建立有效的协调机制，明确各方职责，促进信息共享和资源整合。同时，还需要制定或修订相关法律法规，明确数据隐私保护、信息安全、电子签名与合同的法律效力等关键问题的处理规则；制定统一的电子化采购标准和规范，确保各环节的无缝对接等。
（作者单位：浙江求是招标代理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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