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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糟糕的好味道
——读《项塔兰》有感
■ 冯莹莹
《项塔兰》第一章第一句这样写道：“我花了很长的岁月，走过大半个世界，才真正学到什么是爱、什么是命运，以及我们所做的选择。”
格里高利·大卫·罗伯兹的自传体小说《项塔兰》是一部极具魅力的作品。格里高利是一位文学巨匠，作品风格独特，常常在道德与人性的灰色地带进行深刻挖掘。在《项塔兰》中，他以主人公林巴巴的传奇经历为线，编织出一幅关于爱、犯罪、救赎与人性的复杂画卷。书中描绘的印度栩栩如生，拥挤的街道、嘈杂的市集、森严的贫民窟仿若就在眼前。林巴巴从作为逃犯越狱到融入印度生活，他的挣扎和成长，将人性多面性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我们领略了一种特殊的“味道”，一种世界上最糟糕的好味道，这种味道是孟买的复杂气息，是人性善恶交织的独特韵味。
从故事的开篇，主人公林巴巴就以一种决绝又迷茫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是越狱的逃犯，却在印度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开始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逃亡与追寻。孟买，这座城市有着最糟糕的一面。狭窄街道里弥漫着疾病与贫穷的气息，混合着香料味、汗臭味和垃圾腐臭味，构成了一种刺鼻又难以言喻的糟糕味道。然而，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林巴巴找到了属于他的“好味道”。
“不知怎的，在情歌唱到一半之时，在贫民窟居民再度提起的精神中，在我们共同体验的劫后里，他们的世界温柔而彻底地将我的人生拥入其梦境，犹如上涨的潮水漫过海滩上的一块石头。”那是普拉巴克带给他友谊的温暖味道，是卡拉神秘深邃目光里的吸引力味道，是他在简陋诊所救助他人时的满足味道，是当他发现自己也能成为别人依靠时的幸福味道。这些“好味道”就像黑暗中的点点星光，在孟买那糟糕的大环境背景下，显得弥足珍贵。
林巴巴在这个世界中挣扎，他的过去如影随形。他曾经犯下的罪，是他生命中最糟糕味道的源头。那是在亵渎自由、践踏法律后所带来的道德腐臭。可是，在孟买，他没有选择继续堕落。他努力融入当地生活，学习当地语言，参与当地事务。这时候他理解到人生的苦味：“苦就是渴求，不是吗？渴求，不管是渴求哪种东西，都会带来苦，不渴求东西，就没有苦。”
“但他金黄色的眼睛里有着爱，有着我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的那份完整的爱。他浅浅微笑而深深忧心的眼里的那份爱，是父爱，是我这辈子唯一感受到的父爱。”可是在那场战争的冬天，林巴巴失去了哈德拜，他的父亲梦彻底粉碎了，“那时我不知道爱是单行道，如今，我知道了。爱，像是敬意，不是得来的东西，而是付出的东西。”这种自我救赎的过程，就像是在试图用那些美好的味道去掩盖、去中和过去的糟糕。他在当地黑帮的世界里沉浮，见识了暴力与血腥，但那些黑帮成员对兄弟的忠诚、对生存规则的遵循也让他看到了一种原始的、未经雕琢的人性美好。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仿佛能感受到孟买那炎热潮湿的空气，能闻到那街头巷尾各种混合的味道。我随着林巴巴一起欢笑、痛苦、挣扎。这本书让我明白，在面对自己内心的“糟糕”时，要有勇气去发现和创造属于自己的“好味道”，正如林巴巴在经历了人生种种之后才发现，“那世上最糟糕的好味道，便是家的味道。”
（作者系张家港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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