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曲】
良师的四种比喻
■ 鲍安顺
晚间散步，遇见那个小女孩，扎着长长的新疆歌舞辫，在风里飘扬摆动，很是优美。看她跳新疆舞蹈，让人赏心悦目。
她父亲是我挚友，请我教她写作文，还让我帮助找歌舞老师，教她跳舞唱歌。她机灵聪明，说我是她的良师，教舞蹈的老师是她的益友，她跟着学唱歌的老师是闺蜜。她父亲听了问，那爸爸是什么？她说如果她是月亮，爸爸就是黑洞，因为作为宇宙天体的黑洞，密度高、引力大，任何东西从它身边经过时都会被吸住，包括月亮的光。
她咯咯笑着说：“爸爸影响更大，让我更加崇拜！”她还说，良师如水。她在一篇文章里看过——好的老师有四个如水的比喻： 一是像春雨绵绵润物无声，不要像倾盆大雨，劈头盖脸，让学生摸不到头脑 ； 二是像小溪潺潺源头活水，不要像池塘死水，冰封微澜，让学生死气沉沉； 三是像滔滔长江不息不止，不要像塔里木河，时有时无，让学生望洋兴叹；四是像茫茫大海容纳百川，不要像云锁峡江，九曲十弯，让学生莫衷一是。
我听了对她说，我也有四位良师，让我终于无法释怀，即使四十多年未见面，他们仍在我心里，像活水，似月亮，更像我内心的无边黑洞，吸附着我，牵引着我，激励着我，让我心驰神往，感恩终身。
我告诉她，第一位是位微胖的代课女老师，我称她“如友”，是第一个成为我朋友的老师。当时，她高考失利后，在我们学校教地理课，第一次测验时，我就得满分。我兴奋极了，就常去她家玩，有时也在她家吃饭，一起复习迎接考试。第二年她考取本省师范大学，我考取了中专，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第二位良师，我称他“如灯”，是我初中数学老师，他第一堂课走上讲台时，在黑板上画了一条数轴，声情并茂而且干净利索地说：“什么叫数轴？就是规定的方向、圆点和两旁长度单位的一条直线！”那说话的气势、派头，简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我对数学产生了浓厚兴趣。也正是从那天起，我本来对数学一窍不通，竟然在一年内成了班上数学成绩最优的学生。
我的第三位良师，我称他“如碑”，是我上中专时的植物生理学老师，也教我们英语，他讲课娓娓道来，温文尔雅，至今让我回味无穷。记得他给我们上最后一节课时说，不要丢了英语，丢了就捡不起来了，从我们国家发展趋势看，英语是一个人发展的必备技能。后来，我有几位同学，听了他的嘱咐，没有放弃英语学习，不久考上了研究生，后来个个事业有成，有大学教授、科研拔尖人才和企业精英；第四位良师，我称他“如塔”，是我在林校时的林木育种学老师，即使很乏味的课也被他讲得妙趣横生。他的学识修养就像一座灯塔，至今仍然照亮我心灵的夜空，让我体会到那师之教有方，而徒之学不怠的深刻内涵。
她听了说，真好，四位良师，如友，如灯，如碑，如塔。她还说，我就是她的良师，教益于她，也是她的益友，更是诤友，常常直言教导她，无论相劝还是教骂，都是为了她好。我听了说，听了你的话，我如沐春风，沉醉在和煦的春光里，像古代先哲朱熹一样，他在汝州见到自己的学生明道时，逾月而归，被人说成“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月”。我还说，你知不知道那种幸福，有桃李春风的喜悦，也有下自成蹊的快乐。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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