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起来！在2023年的演出现场
■ 本报记者 张炎
流转灯光，鼓点躁动，一声号召，十几个年轻人陆续站上舞台。一个戴着墨镜，留着朋克发型的年轻人教台上众人跳一种由“雷鬼”音乐风格衍生出的新式舞步。“下一首《摇滚狂花》主题曲《I believe I can fly》，音乐响起后希望大家能在舞步中躁起来！这首歌献给过去的时光！”
这是记者在2023年脑浊乐队的演出现场听到该乐队主唱肖容在台上喊出的话。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2020年以来，受疫情等因素影响，演出市场不得不“中场休息”，演出暂停或延期通知不断。据2022年3月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发布的数据显示，从2月中旬至3月中旬期间演出取消或延期的场次超过4000场，至3月底全国取消或延期的场次约9000场，占一季度专业剧场、新空间演出总场次的30%。由此管中窥豹，2022年演出行业生存状况——遭遇“寒冬”。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后，新冠病毒感染从“乙类甲管”调整为“乙类乙管”，公共场所不再执行预约限流措施，对演出行业释放了“重启”的积极信号。
“突然地透气，就是这种感觉。”演出间歇，一名叫马振哲的年轻人对记者说，“我们都压抑太久了，疫情带来的影响不仅是生理上的，更多还是心理上的，放假也不敢活动。去年上半年我买了六七场演出的票，但这些演出后来都延期或取消了。如今最大的感受就是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自由地看演出了。终于不用再担心限流、不用再担心健康码异常和核酸过期了。”说罢，马振哲跟随鼓点融入了音乐氛围，和台上跳“雷鬼”舞步的年轻人同频晃动起来。脑浊乐队的专场演出是马振哲在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后观看的第一场演出，像他这样的乐迷并不在少数，作为“京圈”摇滚乐迷中的一员，大家都有过演出被延期或取消的遭遇。
“既然演出恢复了，那谁不想在‘阳康’以后看一场演出呢！”乐迷小柳说。
“演出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很多时候一场演出是由台上的乐队和台下的乐迷共同完成的。”全家幸福生活指南乐队主唱赵子轩表示。然而，台下乐迷在疫情下感受到的压抑投射到乐队身上则被无限放大。乐队，这个文化演出行业最小的经济单元，在疫情“呼啸而来”后深陷窘境。
赛西翰乐队是广西柳州的一支校园乐队，2022年乐队一行人来到北京就遭遇了打击。“受疫情影响，我在北京的演出断断续续，使本就微薄的收入更加捉襟见肘。演出行业更是难上加难，有很长一段时间演出全部暂停，什么也干不了。”该乐队主唱小栓告诉记者。克林尼克乐队主唱也赞同地说，“有一次去杭州巡演，因为我乘坐的高铁有确诊患者，我成了密切接触者，到了以后就被隔离了，演出也被迫取消。”去年11月份，因为北京新一轮疫情影响，乐队演出受限，克林尼克乐队被迫“出走”其他城市。“疫情给我们演出带来了诸多不便，不过现在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我们不用再扫码、做核酸检测，也不用再冒着被隔离的风险去巡演了。”他说。
劳动光荣乐队主唱安贺则向记者表示出一番担忧：“虽然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但是经济并没有马上恢复，一些在圈内有名气、有流量，此前专注于音乐节演出的‘明星乐队’在疫情影响下选择在livehouse（小型演出场地）演出，这在一定程度上抢占了正在上升期的小乐队的资源，小乐队整体生存状况在短期内还是不尽如人意。”
年前在北京的一个演出场地School的“封箱”演出现场，记者偶遇了前来会友的Maolivehouse场地运营人员乐子，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后他忙碌了起来。“刚开始两周是不自由的，受疫情的影响票房很差，因为有些人病了，有些没有生病的不敢出门，演出场地也在观望。”他向记者透露了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后北京小型演出场地的大体状况，“目前演出场次相较于之前是成倍增加的，基本上北京各个小型演出场地每天都有演出，不过政策才放开了几周，成效还不算明显，要判断是否真正恢复到了疫情前的状态，可能还要再观察2月份至3月份的情况。”
2023年春节期间，不少摇滚音乐演出的场地已经“封箱”，但是其他形式的演出依然火热，成为假期人们春节娱乐的好去处。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根据主要票务平台演出票房数据测算，2023年春节假期全国营业性演出场次9400余场，同比增长40.92%，比2019年增长22.5%；票房收入3.78亿元，同比增长3.85%，观演人数323.80万人次，同比增长5.56%，票房和观演人数均恢复至2019年的八成左右。
同时，记者也注意到另一则好消息。1月中旬，记者的朋友圈被一则题为《涉港澳台地区营业性演出将恢复审批》的推文“刷屏”，其中提到自2023年2月16日起，各地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恢复对涉港澳台营业性演出的受理和审批。“大家都很受触动，这释放了一个信号——如果港澳台乐队能来演出，那国外乐队来华演出应该也不远了。”赵子轩说。
正月初七是大多数人上班的日子，开年就忙碌起来的还有赛西翰乐队。“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后，我们收到了很多来自livehouse主理人以及场地运营方的邀请，他们密集地向我们提供演出机会，开一场售罄一场，一下子给乐队注入了‘强心剂’。”小栓表示。疫情防控虽然进入新阶段，但是不少乐队在经历了“那三年”后对演出环境依然抱有担忧，2023年赛西翰全国巡演专场已经启动，几个“95后”年轻人继续踏上了寻梦之途。加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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